“师傅要我接你回家……”突如其来的大声说话声下了祈若一跳。
“家？我没有家了。都是你的师傅！害的我家破人亡！”顾凤韵红了双眼，厉声嘶吼道。像是从深渊里怕出来的女鬼，前来索命。
“可是这又跟小阿衿什么关系呢？！”在顾凤韵甩出碎片的那一刻，祈若也捏了一个咒投向小阿衿，见顾凤韵撕破了脸，也不再和颜悦色道，“他还是个孩子！就该被你用来祭祀吗！”
“他？呵，左右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。”顾凤韵不屑道，“我也是在帮他，一个阴蚀之子，在如今这世道，你觉得他能活得下去吗？我这样是在帮他解脱！”
“你这是在胡言乱语！如果是他自己生了寻死的念头，自是与你无关。”祈若厉声道，“但是，他什么都不知道！即便是自己的阿娘要自己的命！他也只是念着自己的阿娘要带他去一个美好的地方。你怎么忍心下的了手！”
“怪我吗？哈哈哈哈哈哈哈。忘了告诉你，这个孩子就是你师父送进顾府的！这是你师父的种！是你师父和一个妖怪生下来的怪物！”顾凤韵状似疯癫道，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师父算尽好的啊。无论是你，还是我。都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！”
“你疯了……”祈若皱着眉，不想与顾凤韵做过多的纠缠，闪身飞到小阿衿身旁，抱起睡在地上的小阿衿。
“吼！”从井底传来一阵怪物的嘶吼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，阿棠！我的阿棠！我的阿棠回来了！”顾凤韵飞身到屋檐上，甩手丢出一张符咒封锁了整个西苑。：“既然，你来了，你就替你师傅偿债吧！我的阿棠饿了许久了呢~”
祈若解开背上的包裹，将暴力的东西抖在了地上，将布卷成布条，将小阿衿背在背上。取出将别在腰间的玉扇。有一瞬间，祈若都能感觉到大地的颤抖。
“吼！”嘶吼声渐渐逼近，井底的怪物一跃而上。一个围着粗布条，凌乱的头发，浑身污垢的野兽站在井旁，穿着粗气。
“嗯哈~姐姐，你怎么来了？”身后的小阿衿意外地醒了过来。
“阿衿乖。搂紧姐姐，闭上眼好么？等你醒过来，姐姐请你吃糖人。”祈若耐着心安抚背后的小阿衿。
“好。”小阿衿蹭了蹭祈若，然后听话的闭上了眼。
“嗷！”怪物蹲在井旁边，一直不动作。
“他怎么不动？！”祈若一脸提防地盯着那个怪物。“他该不会是在想着怎么吃掉我吧！”
“道友。你能……听到……听到我说话吗？”
“谁？”祈若听到一句含糊不清地话，勉强辨清后，望了望四周，问道。
“是……是我。我……我在井旁边。”
“你是那个怪物？”祈若说完后觉得不礼貌，咳了几声，道，“你竟然还存有灵识？”
“哎……”怪物苦笑了一声，道，“恳请道友，送我一程吧……”
“什么？！你死了，顾凤韵会疯的！而且，你变成怪物这件事，是我师傅……”
“不！不是这样的！”怪物打断道，“所有的一切都是顾凤韵一手造成的！”
“嗯？”祈若更加迷糊了，“你怎么跟顾凤韵说的不一样？”
“顾凤韵是我的阿妹，阿衿是我的儿子，我的亲生儿子！”怪物呜咽了起来，“我的爱妻被她这个毒妇害死在那江水之中。又因为我不从，她就下毒，毒死了我。还讲我弄成了这幅模样！”
“那我师傅？”
“你师父本是与她有着婚约，但是她……”怪物难以启齿道，“为了毁掉婚约，不惜给我下药！丢了自己的清白。将这门亲事推掉。你师父一直对她念念不忘。我不知这样心狠歹毒的荡妇有什么让他好留恋的！”
“阿棠？”顾凤韵站在屋檐上，不解地看着站在井旁的怪物，“阿棠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？”
“可是，顾凤韵说是我师傅给他泼的脏水……”
“呵，顾凤韵可真是能颠倒是非黑白！你师父是替她背了黑锅。”怪物偏头望向站在屋檐上的顾凤韵，双眼里充满了红血丝。
“阿棠！你能听到我的话对不对！”顾凤韵泪眼朦胧，满目深情地望着怪物。
“你看这样的恶女人，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！”怪物恶狠狠地咒骂道，“她疯了！”
祈若望向顾凤韵，大抵是因为修习了邪术，现在的顾凤韵早就已经没了当初“江湖第一美人”的模样，被病痛，恶咒做弄成这般皮包骨肉的模样。鬓边也生出了几许白发。
“她也是偏执入骨，也是因为爱你啊。”祈若回过头，叹了口气，可怜道。
“这不是爱！她不是爱我！她不爱我！”怪物嘶吼了一声，“她就是自私！害死了那么多人！”
“阿棠!”屋檐上的顾凤韵迟迟不见阿棠有动作，怀疑祈若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，焦急地冲向她的阿棠跟前。
“道友，帮我一程吧，与其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，不如你送我最后一程吧！”怪物双膝跪地，恳求道。
“阿棠！你干什么！”顾凤韵飞身下屋顶，咳了几声，“祈若！你跟你师傅一样该死！你与阿棠说了什么！”
“道友！”怪物恳求道。
“祈若！你敢！”顾凤韵目眦尽裂，看着自己的阿棠不停地朝着祈若磕头。
“求求你了！”怪物看着越来越近的顾凤韵，一脸慌张地请求道。
祈若只觉得进退两难，修习之人忌手上沾染无辜之人的血。现下，顾凤韵，怪物双方各执一词。祈若也不知道该听谁的。
看着犹豫不决的祈若，怪物突然发狠地冲向祈若。祈若看着突然逼近的怪物，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武器打去。
“不！阿棠！”赶不及的顾凤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阿棠倒在自己的面前，“啊！阿棠！为什么！为什么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！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对我！”
祈若呆愣愣地看着渐渐没了气息的怪物，和瘫倒在地上似疯似乎癫的顾凤韵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祈若！”祈若的背后伸出一只手，拍在肩上。
“师傅！你来了！”祈若转身望去，欣喜道。“师傅，不是我！不是我！真的不是我！”
“为师知道。”祈若的师傅摸了摸祈若的头，“不怪你，是他心存死念。终归逃不过一死。”
“那师傅……顾夫人……”祈若和她的师傅一同望向地上疯疯癫癫的顾凤韵。
“哎……”祈若的师傅走上前去，蹲下身，朝顾凤韵伸出手道，“你愿意跟我走吗？凤凤。”
“嗯？”顾凤韵抱着怪物，抬起头，歪头看向祈若的师傅，而后松开怪物的尸体，道，“阿棠~呜呜呜，阿棠！那个坏女人欺负我！”
“乖~”祈若的师傅踢开碍事的怪物，也不在意顾凤韵喊自己‘阿棠’，然后抱着顾凤韵，哄道，“嗯嗯嗯，阿棠知道了，阿棠待会儿就惩罚他。”
“……师傅！你这个不要脸的！就知道欺负我！”祈若默默在心里吐槽道，“我画个圈圈诅咒你！臭师傅！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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